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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我给不了更多
更新时间:2010-11-06| 阅读权限:游客 | 会员币:0枫币|章节字数:6808 |繁简切换:
你要我陪你回到从前,进入恋爱的状态。我们谈过恋爱,很美很单纯,值得怀念,但无法复制了。
  辛辰再次能打电话时,已经走出了尼农大峡谷,到了雨崩。
  尼农大峡谷比她以前穿越过的名声更大的虎跳峡要壮丽得多。艰苦程度当然与景色成正比。这一段在国外受《徒步中国圣经》力荐,名声大噪,沿途可以看到很多外籍背包独行客。像他们这样六个人结伴而行的,倒不多见。
  老张直搓手,说以后有空,准备效仿这些老外,走完整的茶马古道,从云南独行到拉萨去。这个决心让几个人都佩服景仰。
  雨崩背靠梅里雪山,从前是一个只有二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,与世隔绝,只有转山朝圣者停留,而眼下已经成了驴行者的汇集地,客栈遍布。不知为什么,那天手机信号并不好。辛辰正要去打固定电话,桃桃却说:“客栈老板告诉我,爬到垭口去,手机就有信号了。”
  同行的男性驴友已经开始坐在门廊摇椅上喝啤酒,都不愿意专门为这个理由爬山,只好笑地说:“恋爱中的女人啊,真是可敬。”
  桃桃冷笑,“哪个恋爱中的女人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?”
  她最近脾气颇为暴躁,徒步时要么沉默不语,偶一说话都带着火气,休息时便拿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发呆。大家都知趣地噤声,不去招惹她。她谁也不看,扬长而去。
  老张对着她的背影叹气,“合欢,幸好你情绪一直稳定,不然我以后再也没信心和女孩子同行徒步了。”
  辛辰只微微一笑,知道桃桃不愿意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打电话。她反正没什么事,便灌上一保温瓶热咖啡,赶上桃桃,依照当地人的指点,花一个多小时爬到垭口。手机信号总算一点点升到满格。她编了一条告知方位的短消息,橘 黃橘子 園分别发给大伯,父亲和路非,然后坐在垭口看风景。桃桃则例行地开始不停收发短信。
  过了一会儿,一向不喜欢发短信的大伯先回复了她,只四个字“注意安全”。
  然后辛开宇打来电话,“辰子,你快回来吧。我快被你大伯逼着来千里寻女了。”
  “嘿,我才不回。我这会儿看着白马雪山晒太阳喝咖啡,不知道多舒服。”
  辛开宇求饶地说:“乖宝贝,你大伯已经疑心是小白对你不够热情,你才跑出去的,把我好一通敲打。”
  辛辰好笑,“我哪有这么玻璃心?可怜的小白阿姨,太无辜了。后妈可真难当。其买说真的,我是因为她太热情才有点儿受不了的。”
  “我会提醒她以后待你自然点儿。你也该玩够了。已经过了半个月了,难道不觉得累吗?”
  “有点儿。”辛辰不开玩笑了,“爸,我会注意的。顶不住了,就找地方休息,或者回来。”
  “我想回去了,合欢。”桃桃也放下手机,声音细细地说,“帐篷留给你,用完后你给我寄到上海就可以了。对不起。”
  辛辰并不意外,此前已经有一个男士因为工作关系退出。结伴同行并不是一种有约束力的关系,谁都可能有原因或者无原因地提前结束行程,而桃桃这一路心事重重,显然寄情山水并没有解脱她。
  “没关系的。徒步求的是开心,别为退出有负担啊。”
  “我知道。我来是想逃避,可是发现怎么逃也逃不开,还是得回去面对才行。”桃桃跟她一样,戴着墨镜,脸上蒙着户外头巾遮挡紫外线,看不清表情。
  辛辰自认安慰不了别人的情伤,只能报以理解的沉默。
  “我羡慕你们。抱着这种目的来,你们都找到了在路上的真正乐趣。不像我白白辜负了走过的美景。”桃桃停住,看向远方的雪山。
  辛辰的手机再次响起,是路非打来的,“ 昨天和小笛吃饭,她让我问你,还打算走多久?”
  “你希望我挺下来吗?”她早就克服了最初的那一点儿高原反应,但高海拔相对稀薄的空气让人有一点儿意识恍惚的感觉。话一出口,她觉得接近挑逗了。
  果然,路非一怔,然后轻声说:“我希望你停在 我身边。”
  垭口的风很大,呼啸而过,他的声音直接从听筒传入她耳内,却也似乎被风刮得零落拖长,痒痒地钻入心底,”你要的只是从前的我,如果我真的在你身边,你会觉得这个人面目全非,和你想象中的风景是两回事。”
  “我们还要争论我爱的是什么时段的你吗?”路非低沉温和。
  “因为我知道,我爱的是那个从前的 你,路非。橘 黃橘子 園”辛辰 冲口 而出,随即笑了,“你看我就这么幼稚。明明自己早就改变了,也接受自己的现状,却接受不了别人的改变。我怕一个陌生人到我身边,破坏掉我保留的记忆;我怕我不仅幻灭,还失去回忆。”
  “你的记忆也是我记忆的一都分。我们如果不在一起,只会越来越陌生。总有一天,我就算出现在你面前,也只是路人,我最怕的是那种情景。”
  辛辰静默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她会对着一个陌生人如此低低诉说吗?艰苦跋涉途中的每个电话.都如同看不见的羁绊,将他和她联系在一此,她已经背离了她的初衷。
  “接下未会去大理,丽水吗?”路非对他们行程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下于她了。
  “不,那两个地方我都去过一我想直接从德钦去沪沾湖住几天,等他们过来碰面。然后一块儿步行去亚丁。”
  他们一行六人从雨崩徒步剑飞来寺,再乘汽车到德钦县城。大家决定在这里分手。四位男士休整一天再去大理;桃桃上了去昆明的火车.然后乘飞机回上海;辛辰上了长途汽车,辗转奔向泸沾湖。
  辛辰一路打着吨儿,哪怕车子例行停在可以看到山路十八弯的地方,方便游客拍照,她也没下去。到 了泸沾,她走进事先订好的洛水临湖客栈 ,对前台服务员报出自己的名字.服务员却摊手,“你比预订提前五天过来,小姐。不好意思,今天客满了,没有空房间, 明天才会有人退房。”
  辛辰 没想到“十一”长假早过完了,游客还没散去。 她只得收起身份证,准备去别家碰运气。
  一只手伸过来,按在她放在柜台上的手上。这是一只男人的手,指甲修剪整齐,手指修长,掌心温暖干燥。她侧头一看,路非正微笑地看着她。
  他穿着白色衬衫,Ralph Lauren 黑色棉布西装,尽管是休闲款式,可和这里寻常穿运动或户外装束的游客还是很不一样,整个人温润如玉,在夕阳下散发着光彩。
  辛辰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,一时征住,隔了一会儿,牵着嘴角现出一个笑,“你好。””
  路非俯身拎起辛辰那个外挂着帐篷、登山杖的七十斤的沉重背囊.拉看她的手上了客栈二楼,紧紧抱住她。
  辛辰在他怀里闷声笑,“我可警告你,我好多天没洗澡了。 先别说味道难闻,弄不好身上还有跳蚤。”
  他没有放开她,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,下巴压在她纠结的头发上.一动不动站看。
  她安静地伏在他怀中,过了一会儿轻声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  “我前天坐飞机到丽江,再转车过来,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天了。”
  “不用上班吗橘 黃橘子 園?”
  “今天是星期六。”
  “就是说明天要赶回去了。真疯狂。”
  路非不语。他前天还在上海出差,办完事后,并未回去上班,却计算着她的行程,直接来了这里。对素来放不下工作的他来说,短时间内第二次到云南,确实算是个疯狂的举动。
  他在他们那一行人网上预订好的客栈里住下,对着湖光山色完全没有感觉,只拿了本书,坐在房间窗前看。每一班旅游车停到门前,他都凝神看着,大批游客过来,却不见她的身影。他情知如果明天上午她还不出现,再乘飞机转道昆明回去,继续处理烦琐的工作。
  当看到穿着薄冲锋衣外套、速干裤的辛辰下车,他马上冲了出去。
  洛水这边晚上照例举行民俗表演性质的篝火晚会,走婚的噱头很能吸引猎奇眼球,游客全去 了那边。辛辰和路非对此没有兴趣,吃完饭后就回了房间。
  临湖客栈的二楼正对着泸沽湖面,夜色迷离下,只见暗蓝的湖面有微微的波澜起伏。只是辛辰没有看风景,她将自己扔到铺着蓝绿两色床单的大床上,舒适得叹息一声。
  她这次行程的领队者老张在北京作着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。但奉行自虐式苦行、喜爱研究网上的逃票攻略、投宿宝典,力争节约每一分钱,一路上基本没住过条件较好的客栈旅店。她已经有 二十天的时间没 洗过这么像样的热水澡,更没躺在如此柔软的床上睡觉。
  上一刻她还在说:”刚才餐馆里的人说里格的风景更好更安静,而且没有这边商业化,我打算明天搬去那边住。”
  下一刻她已经陷入了无知无觉的酣睡中。
  木质结构的客栈,看着唯美的浪漫,但并不隔音。夜半时分,篝火晚会散场。带着醉意玉兴奋归来的游客成群结队的喧哗 着走进来,咚咚地上楼梯,谈笑着开门,放水洗澡。着一连串声音传来时,路非根本没 睡着,而辛辰被惊醒了。
  连日以来,她大半 睡在睡袋里面,不是在帐篷内,就是铺在简陋屋子的地上。偶尔几次进客栈住宿,睡的也是条件最基本的通铺硬板床,身边是打鼾梦呓的同伴。翻身就能听到床垫上稻草窸窣作响。此时身下这张床的柔软几乎像一种陷落,带来一种飘渺感。
  骤然醒来,她发现自己的手指牢牢 握着身边一个人的手。这样依赖的姿态比看自己躺在他身边要让她惊骇的多,她募地缩回了手。儿路非并不等她说什么,伸手抱住了她。
  他一手环着她,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修长的手掌有 节奏地抚在脊背上,带着温柔镇定,让她安心的力度。
  她十四岁时,他第一次抱着她,也是这样抚慰她,将 她从梦魇中带出来。
  你不是十四岁了,心底一个声音提醒着她,不可以放任自己以如此软弱的姿态寻找安慰,这样下去,你是误导他,让他以为你的认知永远停留在从前。
  然而窗外黑夜如此漫长,那个惊慌不安的小女孩背她锁闭的太久,一经浮上来,跌入如此温暖的怀抱,不由自主贪恋,再也不肯轻易退回去。她将头埋到她怀里,失去了挣脱的力气。
  外面的声音静静消失,四周恢复了浓稠的黑暗,她听着他 的心跳,一下,一下,合轻轻拍在后背的那个节奏几乎同步,这种静谧让她的理智不安,她仰起头,碰到她下颌,哪里有 一点儿胡渣 ,带着一点儿粗硬感摩擦着她的皮肤。他的嘴唇落在她的头发上,再移到她额头,轻而灼热。
  当他的嘴唇向下,落到她唇橘 黃橘子 園上,她突然松了一口气。当然,路非不会这样亲吻十四岁的辛辰。她再不是那个没有安全感,只想匆匆抓住生活中突然出现的温情的小女孩。
  他的吻在加深,她的回应渐渐热烈。回忆在暗夜翻涌,理不清头绪。恍惚之间,她不知道这个吻来自逝去的时光,还是眼前的交缠;如此的陷落漂浮,是因为这张过分舒适的床,还是这双手臂、这个怀抱、这个人?当所有羁绊解除,汗水从他额头滴落到她身上,每一吻,每一个抚摸都深刻如烙印。她无力承受,却也无法逃避。他的嘴唇所到之处,让她身体内防腐燃烧起小小的火焰,而这火焰转瞬间席卷着他与她。他在她耳边重复而缠绵地呼唤她的名字。他的律动带动着她。她的手指扣紧在他背上,这样绝望的攀附。因过分用力而有些痉挛。她的呜咽被他封堵吞噬得含糊,他的味息在鼻间如同末日已经来临,置身茫茫旷野,整个世封堵在黑夜中沉重如感慨。
  如同末日已经来临,置身茫茫旷野,整个世界在那一刻走远,天边玄黄宇宙洪荒,不过只剩下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两个人。 汹涌而来的,已经分不清是快意还是纯然的痛楚。
  窗外露出微微的晨曦时,辛辰重新沉入睡眠。
  极度的疲乏后,她仿佛重回了徒步途中,背着重重的行囊,走在泥泞的道路上。山谷间白雾浮动,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姿态,每一眼望会看到不同的 景致,浓烈的色彩美到失真,却听不到小鸟的鸣叫, 只有她自己 的脚步声,单调地重复着。不知道走了多久,这样诡异的宁静中终于掺杂进了别的声音。她的脚步不再一下一下响的异样。
  她迷惑地分辨着那些声音来自何处。一条温热的毛巾轻轻搁在她额上,她睁开眼睛,只见天已放亮,路非正替她擦拭满头的汗水。儿那些声音清晰地传进来,正是游客们进进出出,谈笑风生。
  她拿过毛巾,哑声说:“我去洗澡。”却迟疑着不懂,她不适应在这样明亮的光线 中与他裸程相见。
  路非递件T 恤给她,“我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。”
  客栈提供的是简单的西式早餐,价格不算便宜,但味道还可以。辛辰吃得很香,而路非则不停接着电话,听得出来谈的全是公事。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冷静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,让辛辰觉得陌生而迷惑,这便是昨晚与她厮缠的那个男人吗?终于讲完电话,他带着歉意说:“对不起,这些电话太煞风景了。”
  “没关系,你什么时候走?”
  “我打算再待一天、陪你去你昨天说起的里格。”
  辛辰摇摇头,“你今天走,正好赶得及明天上班。”

  “小辰、我才接手一份新工作,实在脱不开身,不然…… ”
  “不用了。大家还是去做各自该做的事情吧。”
  路非握住她的手,“从早上一醒来,你就不肯正眼看我,是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吗?”
  “我也没必要那么别扭,毕竟昨晚你情我愿,而且,”辛辰停顿一下,神情略微惘然,“应该都还算快乐吧。”
 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。这些天的徒步已经让她晒黑了,清瘦的面孔轮廓清晰,神情平静,并没有不开心、可也说不上快乐。
  跟我一起几回去好吗,小辰?我研究了网上资料,从泸沽湖徒步到亚丁至少需要八天时间,绝大部分路段在高原之上,而且最适合徒步的季节是五至六月,温度适宜,可以看到花每;现在去,并无特别的风景,但随时会遇上大风雪,既艰苦又危险。”
  “我说过,我不会为你改变计划。哪怕是经过了昨晚,我还是这句话。”
  这个直截了当的拒绝让路非默然。他低头看着握在掌中的她的手:手掌纤长,掌心的虎口处已经磨出了薄茧。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里。她微微一缩,他却握得更牢。“小辰,我不会以为经过昨晚,我就对你有了某种权力,可以对你提楚要求,可是你该不会认为我来,就是为了求得一个身体的满足吧?”
  “ 我怎么会把你想得那么猥琐?只要不挑剔,身体的满足很容易找到,根本不用千里迢迢赶来,你是打算给我惊喜。 我承认这个惊喜很有情趣,相信我也回报了你的惊喜。”
  “你还是把我想得很可笑了,总认为我是用寻常谈恋爱追女孩子的招数来对付你,每天一个电话,在最意外的时间地点小现到你面前,博你一笑,图你感动。”路非的手紧紧的包裹住她的手,亘视着她,眼神锐利得不同于平时,仿佛要看到她心底,“不是那样的,小辰,我只是想念你,担心你,忍不住想见到你。”
  “你这就是在对我提要求了,路非。你要我陪你回到从前,进人恋爱的状态。我们谈过恋爱,很美很单纯,值得怀念,但没法复制了。” 辛辰淡淡地说,不去看路非眼底的那抹受伤的痛楚,“你不是二十岁的处男,我不是十六岁的无知少女。你知道怎么做让我避免怀孕,我也清楚我的生理周期。总之,我没什么可抱怨的。”
  
可我能给你的,不过只是身体,不可能更多了。”
    
    收拾行李结帐出来,两人站在客栈门口,远远看到回丽江的车子过来。路非回头看着辛辰,“小辰,我知道我越想说服你,你恐怕反而会越坚定地上路。不过我想,你徒步的目的应该并不是追求极限生存挑战。哪怕是为你父亲和大伯,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,不要再走那一段路了。”
    他神情平静,只是眉间又出现那个川字纹路,带着点儿倦意,目光深邃。辛辰避开他的视线,点点头,“谢谢。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赌气。别担心。”
    看着他登上车到后排坐下,隔了满是污渍的窗子看过来,辛辰举手摇了一下,然后登上了去里格的小巴士。

    辛笛给辛辰打来电话时,她刚顺利入住了位于泸沽湖中间里格岛上的客栈。这个岛四面环着湖水,小得不可思议。她的房间有两面大玻璃窗临湖。拉开紫红色的窗帘,就能看到清澈的湖水下枝叶蔓生的碧绿水草,随着微微波澜起伏摇曳。远方是狮子山。她认为这个景色很对得起她付的房价了。
    “辰子,这会儿在哪条路上玩命?”
    她嘿嘿直笑,“我在泸沽湖边晒太阳上网呢。”她的确正坐在门廊的摇椅上,借客栈老板的笔记本电脑上网。虽然网速奇慢,不过在这样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,看着网页以龟速打开也是可以忍受的。
    “真巧,我也正在杭州西湖边晒太阳。”
    “出差吗?”
    “不是啊。到杭州来参加秋秋的婚礼,当她的伴娘,然后出来玩。晚上坐飞机回去。”
    辛辰知道辛笛一向对逛商场的兴致高过旅游,窃笑到:“你不是一个人吧。”
    辛笛也笑,看一眼坐在不远处正撕面包喂鱼的戴维凡。他自告奋勇非要陪她过来参加叶秋秋的婚礼,理由还十分堂皇,“秋秋既是我学妹,也是我朋友。”更让她胆寒的是,她妈妈居然很赞成有他作陪。
    “满眼都是游客呢,没什么意思。”
    “你想安静的话,应该来这里。我住的客栈四面环水,湖天相接,放眼望去,大概只能看到几只鸟的影子。”
    辛笛做打寒战状,“那算了,我还是在人堆里比较自在。我说,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回家啊?”
  “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》 我办入住时,有个人说他准备一直在这儿待到冬天红嘴鸥来了再说。”
  “哎 ,我可真要哆嗦了。 不会腻 吗?除非有个男朋友跟你走婚。”
  辛辰一怔,随即笑得发抖 ,“笛子.你现在思想很不纯洁啊。”
  “哎,不冲着走婚,谁要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。”
  “服了你,猥琐男才抱这个念头来这边,据说篝火晚会上跟游客搭讪玩走婚的尽是外来妹,明码标价二百块一晚。哪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  辛笛被打败了,“那你待在那儿 干什么?”
  “看风景啊,风景无敌。”
  “辰子,老实告诉我,你会不会寂寞?”
  “还真是有一点儿。”辛辰承认。对着湖山空寂,她确实不如想象中那么享受这份安静,是因为那个来了又走的男人吗?可是他是在你那么冷漠刻薄的言辞下离开的。他那受伤却马上隐忍下去的表情清晰浮现在眼前,她惘然摇头,摆脱这个念头。
  “哎,怎么不说话李在想什么呢?”
  “婚礼很隆重吧?”辛辰与辛笛的好友叶知秋也认识。
  “嗯。简单隆重,让人又开心又感动。看得我不那么恐婚,倒有点儿向往了。”这念头算不算大龄女人心理危机的前兆?”
  “笛子,你才不会危 机。我觉得你有能力享受任何幸福。”
  “这叫什么话,享受幸福还需要能力吗?”
  “当然要。只有心理健全的人,才有这个能力。”
  辛笛想起她妈妈转述冯以安母亲的话,有点儿没来由的悲凉感觉,“又在说傻话, 你也一样有这能力。”
  辛辰轻轻的笑了,午后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,轻风和煦如一只温柔的手抚国,“我现在坐在这,太阳照得很舒服,有点融化的感觉。如果能够什么都不想,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。”
  戴维凡将最后一块面包扔进水橘 黃橘子 園里,让锦鲤蜂拥争抢。他走过来环住辛笛,双臂有力。辛笛承认,她也有点触化的感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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