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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更新时间:2010-01-02| 阅读权限:游客 | 会员币:0枫币|章节字数:2380 |繁简切换:
这艘船十分宽大,但人似乎不多,除去仆役,也未再见到其它人,只是感觉中,这艘船中绝不止这几人,只是那些人在哪呢?他呢?又在哪? 

  "姑娘,吃早餐了。"笑儿又回来了。 

  凤栖梧走近桌边坐下,沉默的吃着早餐,一旁还有笑儿端汤递帕。 

  对于凤栖梧的沉默,笑儿也不以为意,从头至尾都带着欢快的笑容做着一切,当她将碗盘送回厨房再返回时,发现凤栖梧正在拔弄着她的琵琶。 

  叮叮淙淙三两声响,并未成曲。凤栖梧目光绞着指尖,指尖绞着琴弦,琴弦绞着…… 

  "凤姑娘起身了吗?"丰息淡而雅的嗓音忽响起。 

  凤栖梧一震,抬首环视,却未见其人。 

  "公子在正舱。"笑儿在旁出声说明。 

  "过来聊聊天可好?"丰息的声音又响起,清晰得仿若人就在眼前。 

  凤栖梧抱琵琶起身,笑儿开门,引她来至正舱。 

  推开门,入眼的便是窗前背门而立的人,挺拔欣长,灿烂的朝阳透窗洒在他身上,让他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芒。 

  听得开门声,他微微回转身来,周身的光芒便流动起来,伸手,挥袖,阳光洒落,阴暗的室、幽暗的心,剎那间明亮。阳光在跳跃,心房在跳跃,然后……那墨玉的眸子转来,黑得那样的纯粹,偏偏她能从那黑色中看到温暖,那一丝暖藏得那样的深,那样的隐蔽,似有心似无意,只是……为谁而藏? 

  "凤姑娘可还习惯?" 丰息淡而温和的笑问,挥手示意请坐。 

  "栖梧早已习惯随遇而安。"凤栖梧也淡淡的道,走近,在榻前一张软凳落座。 

  "凤栖梧……栖梧……这名字取得真好!"丰息也在软榻坐下,目光柔和的看着凤栖梧,这女子总带着一身的凄冷,"栖梧家中可还有人?" 

  听得丰息低低唤着"栖梧",眸中有瞬间的光芒,柔和而温热,衬亮那一张欺霜赛雪的玉容,明艳灿目,落入室中四人眼中,不由由衷赞叹。 

  "无家无亲,何处有梧,何处可栖。"声音空缈若随风飘落,凤栖梧的目光落在丰息的双眸上,似带着某种执着。 

  丰息闻言看着她的眼,那样的目光让他伸出手,修长的手指拂开凤栖梧额际的发,指尖轻画眉眼……眉如翠羽,眼若星辰,肤如凝脂,唇若花瓣……这一张脸不着丝毫修饰,自是丽质天生,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清贵气质。这是难得一见的绝色,江湖十年,已很久未见这等干凈清爽的人物了。 

  "为什么?"丰息似呢喃的低问,问得毫无头绪,但凤栖梧听得明白。 

  任指尖轻扫那绝许不他人侵犯的容颜,感觉指尖那些些的温暖及那淡淡的清香,雅若幽兰。 

  凤栖梧轻轻合上双眸,喃喃道出:"因为愿意!" 

  是的,因为愿意!因为心愿意! 

  丰息指尖停在她下颌,微微抬起,叹息般的轻唤:"栖梧。" 

  凤栖梧睁开眼睛,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,未有丝毫杂质,未有一丝犹疑,倒映着眼前的人,清清楚楚的倒映着。 

  仿佛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看到自己,那双纯凈的眼中倒映出一双温和而无情的双眸,丰息到口边的话犹疑了,指尖收回,手腕落下,微笑,笑得优雅淡然,"栖梧,我会帮你找一株最好的梧桐。" 

  心一沉,剎那间刺痛难当,为何不是"为你种一株梧桐"? 

  "栖梧不大喜欢讲话,那便唱歌吧。"丰息倚靠在软榻上,他还是那个高贵若王侯的丰公子,脸上还是那历尽千年也不曾褪去的雍适浅笑,"栖梧的歌声有如天籁,让人百听不厌,我很喜欢的。" 

  很喜欢是吗?那也好啊,便让你听一百年可好? 

  "公子听过《思帝乡》吗?"凤栖梧轻轻问道。 

  "栖梧唱来听听。"丰息闭上眼,全然放松。 

  琵琶响起,嘈嘈如细雨,切切如私语,默默倾诉。 

  "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,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?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。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" 

  清亮不染纤尘的歌声绕室而飞,从窗前飘出,洒于江面。 

  江面宽广,阳光明媚,几丛芦苇,几叶渔舟,夹着几缕粗豪的渔歌,再伴着几声翠鸟的鸣啼,便成一幅画,明丽的画中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烟,若飞若逝。 

  "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。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" 

  那一丝纵被无情弃也不羞的无怨无悔丝丝缕缕的痴缠,缠在江心,任是风吹也不散! 

  南国泰城。 

  此城地处南国南部,再过便为尔城,尔城乃边城,与皇国相邻。本来尔城过去还有戈城、尹城,但都在五年前的戈城大战中为皇国所吞并。 

  "好了,总算到泰城了。" 

  泰城门外,风夕抬首看着城门上斗大的字感叹道。 

  "朴儿,你快点,咱们进城吃饭去。"回首招呼着一步三移的娇少爷。 

  "你有钱吃饭吗?"韩朴抱着空空的肚子有气无力道。 

  两人此时倒是干凈整洁的,除了韩朴面有菜色。 

  "没钱。"风夕拍拍布挨布的口袋,答得十分干脆。 

  "没钱你怎么吃饭?难道你想抢?"韩朴直起腰道。 

  不要怪他出言不逊,而是这些日子的相处,让他觉得任何不正常的行为安在风夕身上才是正常的。 

  "抢?"风夕怪叫一声,直摇头道,"怎么会,我堂堂白风夕岂会做这种事!" 

  "你做的还少吗?我家的药你偷的、抢的还少吗?"韩朴撇撇嘴道。 

  想当初他对白风黑息这两位大侠多么景仰崇拜啊,可现在看到了他们的真面貌,只觉得这所谓的大侠啊,有时跟无赖也差不多。 

  "嘿嘿,朴儿,关于你家的药的事,那叫做行善。"风夕干笑两声,"至于今天吃饭的钱,我会弄到的。" 

  "怎么弄?" 

  "跟着我走就行了。"风夕瞄两眼韩朴,笑得别有意图。 

  被她眼一瞄,韩朴只觉着脑门一凉,颈后寒毛直竖,直觉不妙。 

  "快走呀,朴儿,还愣着干嘛。"风夕催促着他。 

  韩朴无可奈何,只得跟在她身后。 

  两人拐过两条街,前面街道十分的热闹,行人拥挤。 

  "到了。" 

  耳边听得风夕一声叫喊,抬头一看,前面一个大大的"赌"字。 

  "这不是饭店,是赌坊!"韩朴叫道。虽然先生授课时,他总是能躲就躲,能逃就逃,但这"九泰赌坊"四字还是识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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